五代春秋
尹洙撰
張一鳴校訂
《五代春秋》,《四庫總目提要》稱:「兩江總督採進本。宋尹洙撰。洙字師魯,河南人,天聖二年進士。授絳州正平主簿,以薦爲館閣校勘,累遷右司諫,知渭州,兼領涇原路經略公事,以爭水洛城事,移慶州,復爲董士廉所訟,貶崇信軍節度副使,監均州酒稅,卒。事蹟具《宋史》本傳。考邵伯温《聞見錄》載,歐陽修作《五代史》,嘗約與洙分撰。此書或卽作於是時。然體用編年,與修書例異。豈本約同撰而不果,後乃自著此書歟?所載始梁太祖開平元年甲子,迄周顯德七年正月甲辰。鄭樵《通志•藝文略》作二卷,與今本合。趙希弁《讀書附志》則作五卷,或別本流傳,以一代爲一卷歟?穆脩《春秋》之學稱受之於洙,然洙無說《春秋》之書,惟此一編,筆削頗爲不苟,多得謹嚴之遺意,知其《春秋》之學深矣。已載入所作《河南集》中,此蓋其別行之本。以初原自爲一書,故仍存其目焉。」
校訂所據版本:《中國野史集成》(巴蜀書社,繆鉞、胡昭曦、林萬清主編,1993年10月)第四冊,影印《學海類編》木刻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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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代春秋卷上
宋 河南 尹洙師魯編
梁太祖
丁卯開平元年四月甲子,帝卽位於汴州。戊辰,改元,建汴州爲東都,改京師爲西都。五月,李思安帥師及晉人戰於潞城,思安師敗績。
戊辰二年正月,晉王克用薨。三月壬申,帝幸西都,征潞州。丁丑,次澤州,晉人還師。四月丙午,帝還東都。五月,晉人救潞州,破夾城,遂攻澤州。六月戊申,淮南張灝弑其君渥,吳人誅張灝。秦人來寇雍州、同州,劉知俊敗秦師於幕谷。八月,晉人來侵晉州。九月丁丑,帝西征,次陝州。十月丁巳,帝還東都。楚人克朗州,殺雷彥恭。
己巳三年正月甲戌,帝幸西都。辛卯,帝祀上帝於圜丘。三月甲戌,帝幸河中。四月,同州劉知俊伐秦,克鄜、坊、丹、延四州。五月己卯,帝還西都,殺雍州王重師。六月,同州劉知俊叛附於秦。辛亥,帝西征,次陝州,劉知俊奔秦。幽州劉守光伐滄州,執其兄守文以歸。七月,晉人來攻晉州。乙亥,帝還西都,八月,楊師厚帥師援晉州,晉人還師。十月甲午,帝告謝於圓丘。秦人來侵靈州、陝州,康懷英侵秦,克甯、慶、衍三州。秦人來襲,懷英師敗於昇平。
庚午四年正月,燕王守光克滄州。五月,鄴王紹威薨。八月, 晉人、秦人來侵夏州。庚寅,帝西征,次陝州。九月己丑,帝還西都。十一月,趙王鎔、定州王處直附於晉。王景仁帥師北討,次於柏鄉。
辛未乾化元年正月丙戌朔,日有食之。王景仁及晉王、趙人、定人戰於柏鄉,景仁師敗績。晉師圍邢州。二月,晉人帥師侵魏州,楊師厚帥師援邢州,晉人還師。五月改元,南海王劉隱薨。六月,晉人來侵湯陰。九月,帝北征,次魏縣。十月,延州高方興克鹽州【一】。十一月壬辰,帝還西都。二年二月甲子,帝北征,次貝州。侵趙,克棗強。進次蓨縣,圍之。晉人救蓨,帝還師,滄州張萬進以地來歸【二】。四月己巳,帝遂幸東都。帝不豫。五月甲申,還西都。薛貽矩薨。六月戊寅,皇子友珪弑逆,帝崩於寢殿。殺友文。八月,河中朱友謙附於晉。康懷英帥師攻河中,晉王救河中。十月,懷英師敗於白徑嶺。十一月甲寅。葬太祖皇帝於宣陵。
末帝
癸酉乾化三年二月,帝卽位於東都,誅友珪。西都軍大掠,殺杜曉。五月,楊思厚帥師侵趙。十二月,晉王克幽州,以燕王守光歸晉陽,誅之。
甲戌四年七月,晉人來侵邢州。九月,徐州蔣殷叛附於吳。牛存節帥師討徐州,吳人救徐州,存節敗吳師於城下。
乙亥貞明元年正月,牛存節克徐州,誅蔣殷。三月,魏博賀德倫叛附於晉。邠州李保衡以地來歸。六月,晉王入魏,以賀德倫歸,晉師遂取德州。七月,劉鄩帥師侵晉。十月,誅友孜。十一月,改元。
丙子二年二月,王檀帥師侵晉,攻晉陽,不克。劉鄩及晉王戰於元城,鄩師敗績。三月,晉人取衛州、洺州。六月,晉人圍邢州。七月,相州張筠逃歸,相州入於晉。邢州閻寶叛,以地入於晉。滄州戴思遠逃歸,滄州入於晉。晉人又取貝州。盜殺鄆州王檀。
丁丑三年二月,晉人來侵黎陽。十二月己巳,帝幸西都,晉人來取楊劉。
戊寅四年正月,晉人來取鄆州。己卯,帝還東都。謝彥章帥師侵晉,攻楊劉。晉王救楊劉,彥章及晉王戰,彥章師敗績。十二月,賀瓌殺謝彥章。賀瓌及晉王戰於胡柳陂,晉師敗績。是夕,再戰,瓌師敗績,晉人遂取濮陽。邠州李保衡以地來歸。
己卯五年正月,晉人城德勝,夾河爲柵。三月,兗州張守進叛附於晉。四月,賀瓌帥師攻德勝南城,不克。八月,王瓚帥師侵晉。十月,劉鄩克兗州,誅張守進。十二月,王瓚及晉王戰於河曲,瓚師敗績。
庚辰六年春,河中朱友謙襲陷同州。六月,劉鄩帥師圍同州。九月,晉李嗣昭救同州,劉鄩及晉李嗣昭戰,鄩師敗績。
辛巳龍德元年三月,趙人張文禮弑其君鎔。四月,陳州友能反,師圍陳州。七月,友能降,赦之。八月,晉閻寶帥師討張文禮。十月,戴思遠帥師侵晉,攻德勝北城。晉王救德勝,思遠及晉王戰於戚城,思遠師敗績。定州王處直爲其子都所廢。
壬午二年正月,戴思遠侵晉,取成安,遂攻德勝北城。晉王敗契丹於新城。二月,晉王救德勝,思遠退師。八月,段凝帥師攻晉衛州,克之。晉李存審克鎮州,誅張文禮。
癸未三年三月,潞州李繼韜以地來附。四月,晉人來取鄆州。五月,王彥章帥師侵晉,攻德勝南城,克之。晉師棄德勝北城,保楊劉。王彥章圍楊劉,不克。八月,段凝帥師侵晉。十月辛未朔,日有食之。晉王來襲中都,王彥章師敗於中都,彥章歿於師。晉師迫京師。戊寅,帝崩於建國樓下。
後唐莊宗神閔皇帝
癸未同光元年四月己巳,帝卽位於鄴都。十月戊寅,滅梁。己卯,帝至汴州,誅敬翔、李振。十二月庚午,帝至京師,誅潞州李繼韜。
甲申二年正月,契丹來寇幽州。庚申,帝幸河陽。辛酉,帝迎皇太后至京師。二月己巳,帝祀上帝於圜丘。四月,秦王茂正薨。盜據潞州。五月,克之。十一月癸卯,帝畋於伊闕。丙午,帝還京師。十二月庚午,帝及皇后劉氏幸張全義第。
乙酉三年正月,契丹來寇幽州。庚子,帝幸鄴都,遂幸德勝故城。庚辰,帝還京師。四月辛亥朔,日有食之。趙光允薨。大旱。秋大水。七月,皇太后曹氏崩。九月,皇子繼岌、郭崇韜伐蜀。十月葬皇太后於坤陵。十一月蜀王衍降。
丙戌四年正月,皇子繼岌害郭崇韜於蜀。帝殺弟存又及李繼麟。二月,康延孝據漢州拒命。盜發貝州,陷鄴都。李嗣源帥師討鄴都。三月,任圜帥師克漢州,誅康延孝。李嗣源入於鄴都。殺王衍。乙丑,帝幸汴州,次中牟。李嗣源入汴州,帝還京師。四月丁亥朔,郭從謙弑逆,帝崩於絳霄殿。
明宗仁德皇帝
丙戌天成元年夏四月丙子,帝卽位。甲寅,改元。七月,葬莊宗神閔皇帝於雍陵。殺豆盧革、韋說。八月乙酉朔,日有食之。十月,契丹盧文進以眾來歸。
丁亥二年二月,誅郭從謙。三月,荊南高季興叛。附於吳。盧台戍軍亂,房知溫討平之。十月,帝幸汴州。戊子,次京水。汴州朱守殷拒命。己丑,帝至汴州,誅朱守殷。安重誨害任圜。
戊子三年正月,帝在汴州。四月,定州王都拒命,王晏球帥師討定州。七月,契丹救定州,王晏球敗契丹於唐河。幽州趙德鈞敗契丹於府西。九月,誅溫韜、段凝。
己丑四年正月,帝在汴州。二月,王晏球克定州,誅王都。崔協薨。三月庚午,帝還京師。四月,契丹來寇雲州。七月,誅毛璋。荊南高季興順命,赦之。
庚寅長興元年二月乙卯,祀上帝於圜丘,改元。九月,東川董璋拒命,石敬塘帥師討璋。十二月,楚王殷薨。酅國公仁矩薨。
辛卯二年正月,契丹、突厥率眾來歸。五月,誅安重誨。十一月甲申朔,日有食之。
壬辰三年六月,河決衛州。西川孟之祥克東川,誅董璋【一】。京師大水。七月,吳越王鏐薨。八月,湖南馬希聲薨。
癸巳四年四月,夏州李彝超拒命,安從進帥師討之。夏州不克。八月,皇子從榮爲兵馬元帥。十月,赦李彝超。十一月戊子,帝不豫。壬午,誅從榮。戊戌,帝崩於雍和殿。
閔皇帝
長興四年十二月癸亥朔,帝卽位。
甲午應順元年正月,改元。西川孟知祥拒命。盜殺安州符彥超。三月,鳳翔從珂拒命,王思同帥師攻鳳翔,不克。從珂舉兵向京師,康義誠帥師討從珂。河中安彥威、陝州康思立叛,王思同歿於師,康義誠以師叛。戊辰,帝遜於衛州。四月壬申,從珂入京師。戊寅,帝崩於衛州。
五代春秋卷下
後唐末帝
甲午清泰元年四月庚午,帝卽位。乙酉,改元。誅康義誠、朱洪昭、馮斌【二】。丙申,葬明宗皇帝於徽陵。八月,蜀王知祥薨。九月,契丹寇雲州。
乙未二年四月,契丹寇新州。六月,契丹寇應州。十月,閩王延鈞薨。大饑。
丙申三年五月,河東石敬瑭拒命,張敬達、楊光遠帥師討河東。鄴都軍亂,逐劉延皓,范延光帥師討平之。九月,契丹救河東,張敬達及契丹戰於城下。敬達師敗績,退師晉安。契丹圍晉安。戊申,帝北征,次懷州。延州軍亂,殺楊漢章。閏十一月,楊光遠害張敬達,以晉安叛降於敬瑭。丁丑,帝還京師。庚辰,敬瑭迫京師。辛巳,帝崩於元武樓【一】。
晉高祖
丙申天福元年十一月,帝在太原宮降制改元。閏月庚辰,帝至京師,以幽州及雁門以北地賂契丹。十二月乙酉,帝幸河陽,餞契丹大相溫。
丁酉二年春正月乙卯朔,日有食之。安州盧文進叛,奔於吳。三月庚辰,帝幸汴州。趙瑩使契丹。六月,天雄軍范延光拒命,張從寶以京師叛附於延光。從賓殺皇子重信、重義。七月,誅滑州符彥饒。盜殺安州周瓌 。越王元瓘殺其弟元球。誅張從賓。
戊戌三年正月,帝在汴州。七月,作受命寶。九月,范延光降,赦之。十月,建汴州爲東京。馮道使契丹。
己亥四年四月,廢樞密院。七月庚子朔,日有食之。西京大水。閩人弑其君胡。
庚子五年五月,安州李金全叛附於吳。馬全節帥師討安州,吳人救安州。全節敗吳師,克安州,金全奔吳。六月,放吳俘還。
辛丑六年五月,鎮州安重榮拒命。河決滑州。八月壬辰,帝幸鄴都。十月,襄州安從進拒命。高行周帥師討襄州,安重榮舉兵向京師,杜重威帥師敗重榮於宗城,重榮遁歸。越王元瓘薨。
壬寅七年正月,杜重威克鎮州,誅安重榮。五月,帝不豫。六月乙丑,帝崩於鄴都保昌殿。
少帝
壬寅天福七年六月乙丑,帝卽位於鄴都。八月,高行周克襄州,誅安從進。大蝗。十一月,葬高祖皇帝於顯陵。
癸卯八年二月乙丑,帝還東京。四月戊申朔,日有食之。十一月,青州楊光遠叛,附於契丹。契丹入寇,大饑。
甲辰開運元年正月,契丹陷貝州。乙酉,帝北征,次澶州。契丹陷博州。三月,及契丹戰於戚城,王師敗績。甲寅,帝還東京。六月,復樞密院。河決滑州。七月,改元。八月,閩人朱文進殺其君延羲。九月庚午朔,日有食之。十二月丁巳,楊光遠降,赦之。癸酉,誅楊光遠。契丹入寇,大饑。
乙巳二年正月,帝北征。二月,次澶州。三月,契丹陷祁州。杜威及契丹戰於陽城,契丹敗績。四月甲申,帝還東京。八月甲子朔,日有食之。大饑。
丙午三年二月壬戌朔,日有食之。五月,契丹入寇。大水。十一月,杜威帥師討契丹。十二月,師次中渡,杜威叛,以師入於契丹。皇甫遇歿於師。相州張彥澤寇京師,彥澤殺桑維翰。
丁未四年正月,帝遜於北郊。契丹德光入京師,誅張彥澤。癸卯,帝遜於遼陽。
漢高祖
丁未元年二月,帝卽位於太原,稱天福十二年。三月,契丹德光遁歸,死欒城。五月丙申,帝東幸。六月,殺郇公從益【一】。甲子,帝至京師。楚王希範薨。七月,鄴都杜威拒命。八月,越王宏佐薨。九月庚辰,帝北征。十一月,杜威降,赦之。十二月癸巳,帝至自鄴都。
戊申乾祐元年正月乙卯,改元。帝不豫。丁丑,帝崩於萬歲殿。
隱帝
戊申元年二月辛巳,帝卽位,誅杜威。三月,河中李守正拒命,侯益以京兆叛附於守正。六月戊寅朔,日有食之。七月,王景崇以鳳翔叛,附於李守正。郭威帥師圍河中,越人廢其君倧。十一月,殺李崧。壬申,葬高祖皇帝於睿陵。
己酉二年二月丙子,黑霧四塞。五月,京兆降。六月癸酉朔,日有食之。郭威克河中,誅李守正。十月,契丹入寇。十二月,趙暉克鳳翔,誅王景崇。
庚戌三年二月,初崇學。閏六月癸巳,大風拔木。十一月甲子朔,日有食之。丙子,誅楊邠、史弘肇、王章。鄴都郭威舉兵向京師。澶州李宏義【一】、滑州宋延渥叛附於郭威。甲申,慕容彥超帥師及郭威戰於劉子陂。帝親帥師,敗績。侯益、焦繼勳叛。乙酉,帝崩於師。郭威入京師,軍大掠。乙丑,皇太后令立子斌,馮道往徐州迎斌【二】。誅蘇逢吉、劉銖。契丹入寇。十二月,郭威帥師北討,次澶州,還師。壬戌,威入京師。楚人馬希萼弑其君希廣。王峻弑湘陰公於宋州。
周高祖
辛亥廣順元年正月丁卯,帝卽位。八月,葬漢隱帝。楚人殺希萼。十月,吳滅楚。十二月,兗州慕容彥超拒命。
壬子二年四月,丙戌朔,日有食之。五月庚午,帝東征。戊辰,次兗州城下。乙亥克兗州。六月戊戌,帝至自東征。九月,契丹入寇。朗州劉言逐吳人,復楚地。
癸丑三年正月,以戶部田賜民。三月,誅王峻。六月,大水。十二月,誅王殷。
甲寅顯德元年正月丙子朔,帝祀上帝於圜丘,改元。帝不豫。壬辰,帝崩於滋德殿。
世宗
甲寅顯德元年正月丙申,帝卽位。晉人及契丹寇潞州。三月乙酉,帝北征,次澤州。癸巳,及晉人、契丹戰於高平,晉人、契丹敗績。丙戌,次潞州,誅樊愛能、何徽。四月,葬高祖皇帝於嵩陵。馮道薨。五月丙子,帝次太原城下。師圍太原,不克。庚午,帝至自太原。
乙卯二年五月,王景帥師伐蜀。九月,王景敗蜀師於黃花谷。秦、成、階三州以地來歸。十一月,王景克鳳州。景範薨。晉王崇薨。
丙辰三年正月,廣京師外城。壬寅,帝南征。李重進帥師敗吳師於正陽。甲寅,帝次正陽,吳王來貢方物。五月己卯,帝至自南征。七月,皇后符氏崩。
丁卯四年二月乙亥,帝南征,次下蔡。壽州來降。四月己巳,帝至自南征。十月壬辰,帝南征,濠、泗、泰三州來歸。
戊午五年正月癸未朔,帝次楚州城下,師圍其城。丙午,克之。丁卯,次揚州,吳王以江北地來獻。四月壬申,帝至自南征。
己未六年三月甲戌,帝北征。五月,次瓦橋關。甯、瀛、漢三州來降。帝不豫,班師。六月甲戌,帝至自北征。癸巳,帝崩於萬歲殿。
恭帝
己未顯德六年六月甲午,帝卽位。十一月壬寅,葬世宗皇帝於慶陵。七年正月甲辰,帝遜位。